叶建华 书
钟灵毓秀育英才 绝尘稀土助国运
——追星中国稀土之父徐光宪故乡纪实
○ 叶建华
一、夏雨沥沥伴我行 上虞乡贤情深深
2025年8月5日
凌晨五点,北京城还浸在酣眠里。我俯身吻别枕边酣睡的小孙子禹宝,抓起伞冲进沥沥夏雨里。这场“追星”之旅,要去寻访的不是舞台上的霓虹闪烁,而是被称作“中国稀土之父”的徐光宪先生——首站便是他魂牵梦萦的故乡,浙江绍兴上虞。
原以为雨天高速必堵,偏巧出城早,柏油路上车影稀疏。抵达北京南站时竟比预计早了整一小时,候车厅里咖啡的香气漫过来,添了几分从容。
高铁准点滑出站台。窗外夏雨斜斜织着,像谁抖开一匹朦胧的素纱,恍惚间牵出绵长思绪。雨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,多像上虞两千年来的历史脉络,曲曲折折里总有点点星光在闪烁:
东汉王充在《论衡》里敲出唯物先声时,案头的油灯该也这般摇曳;东晋谢安在东山笑对风云,听闻“小儿辈大破贼”时,檐外该也落着这样的雨;谢灵运踏屐行过剡溪,为山水写诗时,鞋尖沾的泥痕里该也混着雨丝;竺可桢用温度计丈量天地的清晨,百叶箱上该也凝着这样的雨珠;章学诚秉笔直书梳理文明时,砚台里的墨汁该也映着雨影;谢晋用胶片收藏时代褶皱的片场,打板器上该也溅过这样的雨星。
贤者如星,不仅照亮了上虞的天空,更让这座小城成了本需要静心品读的线装书,每一页都藏着光阴的密码。
列车穿越雨幕时,我的第一站已在心头清晰——拜访上虞乡贤研究会会长、85岁的陈秋强先生。二十多年前,他在全国率先擎起乡贤研究的大旗,像位虔诚的拓荒者,在泛黄的史料与湿润的田野间跋涉,硬是从时光的尘埃里,拾起了三千多位乡贤的故事。
他叩访过五百余处乡贤足迹,鞋跟磨平了好几双;与一千八百多位贤者后裔保持着书信与电话的温热,信笺堆成了小山;还亲手为徐光宪先生的父母修葺墓园,让漂泊的赤子终于能在故土的雨里安稳栖息……
乡贤文化因这份执着,不再是故纸堆里褪色的符号,而成了流淌在故土血脉里的温度,在雨水中愈发鲜活。
临行前,浙江省作协原副主席、著名作家袁敏老师的一通电话,为我与陈会长牵起了红线。电话那头,陈老的声音像浸过雨的玉石,温润却掷地有声:“资料都备好了,等你来细聊。”简单一句,藏着对乡贤文化的敬畏,也裹着对每位远道而来者的热忱。
雨还在下,敲打车窗的节奏越来越密,像在叩问人心。我忽然懂了,这连绵夏雨何尝不是绝妙的隐喻?它滋养着上虞的草木,正如乡贤文化滋养着这片土地的精神根系,岁岁枯荣里总连着不灭的魂。
徐光宪先生曾说:“科学无国界,科学家有祖国。”这份滚烫的家国情怀,与谢安“为苍生起”的担当、竺可桢“求是”的执着,原是一脉相承的。它们在雨丝中交织成网,将每颗游子心与故土紧紧系在一起,任时光冲刷也不会松脱。
我知道,前方不止有徐光宪先生的故事。整座上虞城,连同她千百年来的贤者们,都在雨里静静等候——等候每个愿意俯耳倾听的人,读懂那份穿越千年依然温热的深情。
二、你为国尽忠 我替你尽孝
2025年8月5日
北京的新雨刚把暑气冲得七零八落,我揣着衣襟上未散的凉意,登上南下的高铁。车窗像块被晨露反复擦拭的明镜,一路映着江南愈行愈浓的绿——先是浅黛,渐成翡翠,终至泼墨般的苍郁。抵达绍兴北站时,站台外却换了天地:骄阳如瀑,热浪滚滚。司机师傅扯着袖口擦汗:“外面三十九度,您可当心天热中暑。”我倒坦然,江西的山水早把我炼成株耐冷耐旱的稗草,这点炙烤,不过给旅途添味的胡椒面。
十几分钟车程里,浙东的绿势不可挡地扑进眼帘:稻浪在风里起伏如绸,白墙灰瓦从浓荫里探出头,像谁失手打翻了青绿山水长卷,墨色还在漫漶晕染。“上虞乡贤文化广场到了。”司机师傅的话把我从画里拎回尘世。一步跨出冷气车厢,热浪轰然围裹过来,带着泥土与稻禾的气息。广场中央,一方石碑顶天立地,“上虞乡贤文化广场”八个行楷榜书,筋骨丰沛如古松,风神磊落似朗月。我暗自称奇:乡贤文化研究会,果然气度不凡。
陈秋强会长的助理徐樟明已候在台阶下,接过行李时轻声道:“会长等您多时了。”若不是袁敏老师事先叮嘱“陈先生八十有三,勿使过劳”,我断不敢信眼前这位步履生风、眉宇澄亮的老人已至耄耋。他为我备下的,是瓶凉得恰到好处的矿泉水,还有串沾着晨露的本地葡萄——紫莹莹的果肉里,能尝到上虞的晨光。室内的热忱,比窗外的烈日更灼人肺腑。
“这两天我和助理整理了六七G的徐光宪资料,一会儿全拷给您。”陈先生嗓音清朗如泉,“汤浦祖居纪念馆和越城故居都已接洽妥当;徐老在美国的女儿说了,随时可视频连线;同济大学那位副校长弟子,也盼着您去上海面谈。”我忙不迭致谢,他却摆手大笑:“该谢的是您啊!乡贤传记本应由我们执笔,您千里奔波,我们自当全力以赴。”一句话像拧开了自来水总闸,扑簌簌涌出的是乡情、是信任,更是“把事情办妥”的笃定底气。
随后,徐樟明助理陪我走进千平方米的乡贤展馆。灯带如星河倾泻,卷轴似云烟铺陈。上虞这方古邑,自虞舜以来文脉便炽盛如焰,仅一个区就走出十五位院士,“院士县”的美誉,实在名不虚传。二十五年间,乡贤研究会办讲座、设基金、修家谱、刊丛书,硬是把散落各处的星光重新缀成璀璨银河。抬头时,《光明日报》整版报道《陈秋强:乡贤文化的持灯者》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;转身处,谢晋导演那句“风筝飞得再远,线总在故乡”被镌刻在墙,字字都像被炭火煨过,烫得人心头发颤。
陈先生讲到徐光宪时,声音忽然浸了水般柔软:“上虞十五位院士里,得国家最高科技奖的,唯徐公一人。我与徐老是故交,他心怀家国,毕生无暇顾及椿萱。那年我偶然见他父母坟茔荒草丛生,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。研究会当即商定 ——你为国尽忠,我替你尽孝。我们筹资修坟、栽松植柏,让漂泊的根须有处栖息。”他顿了顿,眼角泛起潮气,“徐老闻之潸然,回乡祭扫时捐了书、捐了奖章,如今都在馆里静静躺着呢。”我鼻尖一酸,忽然懂得什么叫“大孝无形”,什么是 “山河与忠魂同在”。
应我之请,陈先生还讲起他研究多年的发现——上虞为何能人才辈出?这谜底,且留待后续细说。临别时,我呈上“见贤思齐”“义门世家”两幅书法,墨迹未干处,是千里寻访的敬意。
5月6日,汤浦镇青瓦白墙间,我将循着徐光宪的童年脚印,走进那座祖居的纪念馆。风从曹娥江来,带着水汽与新稻的清香,像声悠长的召唤。“你为国尽忠,我替你尽孝”,这承诺回荡在江南的绿浪里,也刻进每个远行者的心头。
三、汤浦山水秀 代有人才出
2025年8月6日
“德不孤,必有邻。”当《论语》中的箴言在心底悄然漾开涟漪,一场跨越时空的精神追寻,已在汤浦这片钟灵毓秀的土地上轻轻拉开帷幕。
2025年8月6日,晨曦刚吻上上虞的屋檐,知了便在树梢奏响激昂的晨曲。那声浪里裹着夏的炽热,像是要把整座小镇都烘得滚烫——汤浦镇,中国稀土之父徐光宪先生的祖居,正以蝉鸣为弦、青山为瑟,静静等候着寻访者的脚步。分管宣传统战的党委委员郑亚军,携着陈棋坤、郑霸、徐文洋,乡贤研究会的钟立民,还有舜岸村村长刘生军一行人,陪我缓步走进那座承载着星辰与岁月的徐光宪纪念馆。
纪念馆藏在小东山之东、小舜江南岸、秧田湖北畔,像块被山水环抱的璞玉。青山连绵如黛,是岁月站成的守护者,把千百年风雨都挡在身后;绿水洄旋似绸,绕着这片土地打了个温柔的结,难怪人称“风水宝地”。这座历经百年的老宅,青砖缝里还嵌着旧时光的碎屑,灰瓦上的青苔记得徐光宪先生的童年——那些在天井里追蝴蝶的午后,趴在八仙桌上演算算术的黄昏,都被砖石悄悄收进了记忆。每一道木纹里,都藏着少年仰望星空的眼神。
上虞区与汤浦镇为这方天地倾注了近千万心血,四百余平方米的纪念馆在修缮后,成了目前徐光宪资料最全、原件最丰的“精神宝库”。从童年稚趣到求学足迹,从实验室的灯光到国家最高科技奖的荣光,先生报效一生的轨迹在此铺展。展柜里泛黄的演算纸、磨损的试剂瓶、亲笔批注的论文,都像会说话的老者,把那些与稀土为伴的日夜讲得鲜活。
郑亚军一行人引着我拾级而上,从楼下的童年展区到楼上的科研历程,每一步都踩着时光的刻度。他们说先生留学时带回国的那套实验器材,至今还能闻见乙醚的淡香;讲他在北大实验室熬过的无数通宵,台灯把影子拓在墙上,像株倔强的爬山虎。我举着手机贪婪地记录,镜头里的每一件展品都在发烫——那是比烈日更灼人的信仰之光,让景仰在心底疯长。
车子刚进汤浦镇时,沿途的“稀土元素”标识与“霞光”图案便撞进眼里,像这片土地写给先生的情书。走进藏书万册的村阅览室,白发老者与孩童相映成辉,十七枚稀土元素符号刻在墙上,如同一串会发光的密码,与窗外的稻浪共振。刘生军村长笑着说,这里早已是国家科学家精神教育基地,青少年研学营地也在筹建中,过些日子,孩子们就能在这里触摸稀土的温度了。建馆五载,来访的领导、院士、外宾与媒体记者陆续前来,把先生的故事带向更远的地方。
最动人的是陈棋坤捧出珍藏的那一刻。他小心解打开箱盖,露出泛黄的徐光宪自传与手稿,指尖抚过纸页时,像在触摸易碎的星辰。“您尽管挑。”他说着打开电脑,把电子版资料一股脑拷给我,末了又叮嘱,“有新发现,一定告诉您。” 郑亚军在旁接过话头,眼里闪着光:“我们同道同心、同频共振,就为把徐老的故事讲好,让这精神能焐热更多人的心,为强国建设、民族复兴赋能助力。”
一日采访如赴盛宴,归途时青山泼墨,白云作笺,小舜江的水面浮着碎金般的光——多像先生毕生钻研的稀土,在江南沃土上闪烁,把前路照得亮堂堂的。
四、修缮故居迎新客 探幽青藤沐书香
2025年8月7日
2025年8月7日,于我的“追星”之旅而言,是枚嵌在时光里的特殊坐标。这一天,时序踩着夏末的尾音跨入初秋,一日之内遍历两季;而我的脚步,也从徐光宪院士的祖居上虞区汤浦镇,轻轻叩响了他故居所在的越城区宣化坊。
抵达绍兴越城区的第一站,是三天前便约好的绍兴市越文化研究会会长徐智麟先生的工作室。未及进门,已见古琴静立、屏风如画,檀香与书香在门楣处缠绵交织,像在编织一场跨越古今的邀约。一位声音洪亮如钟、容光焕发的学者迎上来,礼帽下的目光温润而有神,正是徐智麟先生。“欢迎远道而来。”他笑着伸过手,掌心的温度混着茶香漫过来,“绿茶刚沏好,徐光宪院士的资料都在案头候着了。”交谈间才知原是同辈人,话匣一打开便多了几分同频共振的默契。
徐先生不愧是绍兴历史文化研究的大家,谈及古城文脉便如数家珍。他解析这座城何以人才辈出、文脉何以绵延千年,其中一句“绍兴在项目建设中会将文化作为子项目植入,从制度上为文脉培土”,听得我肃然起敬。他说自己本是水利建设专业出身,却与历史文化结了半生缘,经手的项目里总藏着对文脉的守护。近年越文化研究会做的实事更令人称道:每年组织研讨、出版专著,为徐光宪先生塑的半身铜像,连其女徐放等后人都赞不绝口,说“像极了父亲的模样”。
我们一见如故,恨相知晚,却只能暂将未尽的话语收进互赠的礼物里——他送我亲笔题签的专著,我回赠书法作品,墨香里藏着无需多言的敬意。
徐智麟先生亲自驾车,带我前往正在修缮的宣化坊39号。这条窄巷像根被时光磨亮的银簪,两辆电动车交会时得放慢速度才能错身,而那面镌刻着几十位绍兴院士名字的文化墙,却醒目得像片星空。看到曾采访过的孙钧院士的名字时,亲切感如潮般漫上来。
徐光宪院士的故居正裹在脚手架里,我走进施工现场,工人师傅们擦着汗说:“正赶工期呢,要让老宅子早点亮起来。”我在斑驳的墙根下留影,镜头里的麻石条凹凸不平,仿佛还印着少年徐光宪的脚印;不远处府桥桥头的大樟树,枝叶婆娑如语,或许还记得他爬树捉知了、蹲在水边垂钓的模样。这座老宅像本翻旧了的线装书,纸页泛黄却风骨犹存,即将在修缮后翻开崭新的篇章。
徐光宪与青藤书屋的缘分,是刻在童年记忆里的。幼年时,他常在这里听舅舅和外婆讲徐家的故事,徐渭的笔墨气韵早就在心底扎了根。我迎着骄阳走进青藤书屋与徐渭艺术馆,指尖抚过斑驳的木窗,忽然懂了:这里不仅塑造了徐光宪的精神底色,至今仍在以文脉为露,滋养着每一位前来寻踪的人。怀着同样的敬意,我又走进周恩来祖居,在青砖灰瓦间触摸绍兴文脉的肌理,接受了一场无声的精神洗礼。
下午五点,刚走出周恩来祖居,《绍兴日报》昵称“六个柠檬”的记者吴可蒙便发来微信,说想聊聊采访感悟。我告知她已预约晚上7点30分参观鲁迅故居,次日一早便要离开绍兴,若方便可于六点在酒店大厅见面。小吴记者秒回“可以”,果然准时赴约。
落座后,我们的交流如溪涧汇流般顺畅。作为《信息早报》社原总编辑,我熟知记者想要的素材。我向她简要介绍了《稀土霞光——中国稀土之父徐光宪的传奇人生》的立项初衷,解释了稀土的基本概念与串级萃取技术的原理,也谈及中国稀土在大国博弈、关税竞争中的战略地位,以及此次在上虞和越城区采访的所见所感。
当被问及宣化坊39号修缮的意义时,我说:“绍兴保护名人故居,是在为精神立碑。徐光宪院士的历史地位会随时间愈发厚重,他是国家最高科技奖得主,贡献关乎国运。稀土和徐光宪不仅是化工人的骄傲,更是绍兴人的荣光——稀土连着强国建设、民族复兴,甚至关乎中华民族的未来。希望《绍兴日报》能多为这份荣光添笔重彩。”至于出书时间,我答道:“正沿着徐老的足迹慢慢走,计划 2026年上半年完稿,年底让这本书与读者见面。”
送走小吴记者,我如约走进鲁迅故居。夜风中,“三味书屋”的匾额透着沉静的光,对“三味”与“三到”的内涵忽然有了更深的体悟——这一天,在寻踪与思考中过得格外饱满。
2025年8月8日,行程将转向杭州萧山,去探访徐光宪先生夫人高小霞的故居。朋友禾子、汪阳阳、周锟恩,还有杭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、萧山区作家协会主席俞梁波,早已在那里备好了新的故事,等着为这场追寻续上温暖的篇章。
五、龙虎村头寻贤影 科学伉俪共辉光
2025年8月8日
立秋的节气刚过,秋意却还躲在云层后,暑气依旧在空气里蒸腾。我追着时间的脚步从盛夏走来,一路循着先贤的足迹,今日终于踏入杭州萧山南阳街道的龙虎村——这里是高小霞院士的桑梓之地,也是徐光宪院士魂牵梦萦的“外家”故里。若想读懂徐光宪,必先读懂高小霞;若想读懂高小霞,就必须俯身感受龙虎村的山水气息,仰头望见村落里的袅袅炊烟。
上午九点,杭州的乡友周锟恩驱车到绍兴接我前往萧山。作家朋友禾子老师因为有事没能一同前来,特意托付了著名作家、杭州市作协副主席、萧山区作协主席俞梁波先生代为协调安排,俞先生冒着炎炎暑热亲自前来陪同。
谈笑间,车子就已经抵达了龙虎村。南阳街道党委委员、宣传部长杨健儿,文化馆馆长张肖乐,龙虎村村长陈丰锦早已在村部楼下等候。双手相握的那一刻,掌心传递过来的全是滚烫的热情。大家都怀着一个共同的心愿:愿以手中的笔为锄,深耕乡贤文化的土壤,让高小霞与徐光宪这两张精神名片愈发耀眼夺目。
杨健儿、陈丰锦等人带领我们走进乡贤馆。迎面而来的高小霞专馆让人肃然起敬。高氏一门向来以诗礼传家,高小霞父亲的楷书字库早已成为书法范本。小霞在幼年时就显现出过人的聪慧,曾经在灯下借着月光刻苦读书,长大后背着行囊奔赴上海求学,在国家危难之际与徐光宪先生相遇,从此风雨同舟、星月同辉,携手走过漫长岁月。馆中陈列的实验记录、归国时的船票、稀土萃取流程的草图,上面的墨迹仿佛还崭新如初,就像是方才刚刚搁笔一般。
我驻足在一张1956年的老照片前:高小霞身着素色旗袍,站在北京中关村的楼前,身后的背景虽然有些斑驳,却更显历史的厚重。彼时风华正茂的她,生命早已与家国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。听说小霞每次回到家乡,总要在老树下坐一会儿,她说树比人长寿,能替自己多看看这熟悉的故乡。
俞梁波先生在一旁轻声说道:“稀土是大地深藏的秘密,我们要把龙虎村的这个秘密写成诗。”他表示会组织作家来这里采风,书写矿石是如何绽放出科学之花,记录科学家又是怎样点亮真理之光的。
午餐过后,我们循着高小霞儿时的足迹走进文化公园,瞻仰了高小霞等名人的铜像,向他们深深鞠躬并合影留念,以此表达心中浓浓的敬意。
我忽然想起徐光宪晚年说过的一句话:“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,就是和小霞结为夫妻,并且一起把论文写在神州大地上。”如今我们这些后辈,不过是在为这壮丽的篇章续写脚注罢了。
在龙虎村的这一天,收获无比丰饶。愿以我这拙劣的笔锋酿作灯油,既能照见先贤的身影,也能照亮后来者前行的道路。
下一站,将北上前往包头。车轮滚滚向前,而先贤的星光始终在夜空中闪耀,不曾熄灭。
(叶建华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中国化工作家协会副主席兼报告文学委员会主任,《信息早报》社原党委书记兼总编辑)